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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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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魚

“和臻?”

“不,不是這樣的,我……”

林木的嘴角還有未幹的血跡,看到殷續晝這樣的反應後回過頭,和臻正抱著一疊紙張站在後面,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就在這一刻,林木身體就像突然軟了一下倒在地上,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會覺得殷續晝打死人了。

“發生了什麽?”和臻問。

這個時間線,對上了。

是林木被殷續晝“霸淩”的時候。

但是根據上個周目殷續晝的說法,林木被他霸淩和趙多齊也有關系。但是最近趙多齊忙著照顧自己的妹妹,和林木幾乎沒有聯系。

“和臻小姐,不是殷哥的錯,他跟我們借錢不還,還出言不遜挑釁我們殷哥,甚至在外面造我們殷哥的謠,這我們哪能做軟柿子啊。”這個小弟和臻還是有點印象的,個子比較高又很瘦,明明看起來跟個竹竿似的卻意外的很能打。

殷續晝咳嗽一聲,讓小弟別多嘴。

“他好像暈過去了。”和臻走到林木旁邊,她剛剛幾乎要以為林木已經死了,畢竟他現在這個樣子和上周目死在自己眼前的樣子差不多。

“餵,別裝了。”殷續晝踢了林木的小腿一下,和臻捕捉到林木的眉頭皺了一下,他應該的確還有意識。

“我說,同學們,你們在做什麽?”

雲臺?

和臻沒想到自己還會再見到這個人,他聲稱是夏魚的朋友,上個周目和臻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個人,所以對他出現在自己的學校很意外。

“小同學,你還好嗎?”雲臺走到林木的旁邊,探了探他的鼻息。

殷續晝:“往他身上澆點開水就……”

突然意識到和臻還在旁邊,殷續晝慌忙地捂住嘴巴,要是和臻把他當做什麽變態可怎麽辦。

有易虛舟這個青梅竹馬在,他的勝算本來就低了幾分,要是因為他肆無忌憚的言論再被和臻討厭,那他可真是完蛋了。

真是奇怪,他為什麽要這麽在意和臻的看法啊。

殷續晝一向順應自己的內心,可最近在和臻面前似乎擰巴了很多。他註意到和臻與易虛舟之間細微的不同,只好用他們是青梅竹馬來麻痹自己。

但是……

殷續晝覺得自己該問是,但是他不想得到那個答案。

“給他搬到醫務室去吧。”殷續晝隨便指揮兩個小弟把林木擡了起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醫務室轉移。

雲臺則是在醫務室披了件白大褂,現場給林木看診。

和臻:“你是……校醫?”

那倒也對得上,和臻很少來校醫室,或許是因為上個周目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到了宋撥雪,所以她下意識地認為校醫只有宋撥雪。

諾爾特斯這麽大一個學校,怎麽會只聘一個校醫呢?

“不像嗎?”雲臺簡單給林木處理了一下傷口,“好像都是舊傷,新傷都不嚴重,休息一下就好了,舊傷倒是……”

剩下的雲臺不用說他們也明白,和臻問過林聲一些關於林木的事情,她當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林木已經很久沒有敞開心扉的跟她聊過了。

“餵。”

看見趙多齊這三個字時,和臻下意識地走出了醫務室,對面的聲音顫抖地厲害:“小妹她,她……”

“怎麽了?不著急,你慢慢說。”

“她剛剛查出心臟問題,很嚴重,需要配型。我,我不知道該找誰,爸媽不會治療她的,我就算用所有的存款也不夠。”

趙多齊的聲音逐漸在和臻的耳邊遠去,她的視線飄向裏面的殷續晝,回憶裏的話語逐漸與現實重疊。

有一個患病的……

家暴的爸,軟弱的媽,病重的妹妹,破碎的他……

原來說的不是林木,而是趙多齊。

“我也沒有什麽朋友,我想跟林木借錢,但是仔細想想,他的情況能比我好多少呢……”

所以上個周末,趙多齊跟林木借錢後,林木就把跟殷續晝小弟借的錢給了他,後來他們催債時,林木也把他們帶到了趙招娣的病床前,用需要治療的妹妹請求他們延緩還錢的時間。

不對……

還是不對……

“嗯,把妹妹轉到市中心醫院吧,後續費用我會還錢。”

“感謝?不用感謝我,這麽多錢可能需要你給我打一輩子工。”

一輩子,趙多齊放下電話,憑他自己就是一輩子不吃不喝只打工也掙不到那麽多錢救自己的妹妹。

就算要他給和臻打一輩子白工他也心甘情願。

“小妹,沒事,沒事了……”

我們啊,遇到了心軟的神。

趙招娣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抱著哭泣的哥哥。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從小只有哥哥真的在意自己,她僅僅地抱著唯一的哥哥,就像雪地裏相互取暖的小動物。

“林木是什麽時候開始跟你們借錢的?”

“什麽時候啊。”小弟本來吊兒郎當地靠著墻,和臻進來後被殷續晝推了一下,在他警示的目光下站穩了身子。

“什麽時候呢……”

“啊,”具體日期他是想不起來了,但小弟記得另一個時間節點,“大約是殷年剛被接到殷哥家的時候吧。”

“借了多少。”

“幾十萬吧。”小弟說到具體數額時也覺得不對,“誒,他一個E級生怎麽胃口那麽大,這麽多錢夠他花好幾年了吧。”

“蠢貨,說借就借啊。”殷續晝瞪了小弟一眼,要不是和臻待在這裏,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和林木再待在一個空間裏了。

這個蠢蛋的錢打水漂也就算了,還害得自己差點名聲掃地,真是完蛋。

“嗯……你吃過飯了嗎?”

和臻覺得殷續晝還是和上個周目一樣可愛,下午三點,很難是飯點。

不過和臻還是說:“吃過了。”

“我是說,晚上的那頓。”殷續晝覺得可能是自己的話有歧義,於是補充了一句。

“沒有。”

殷續晝不等和臻說完就發出邀請:“那你……”

“今天想去寺廟看看,上次沒能吃到照林寺的熟成肉還真是可惜。”

雲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離開了醫務室,他輕笑的聲音讓兩個人都回過頭,他笑著解釋:“今天照林寺不對外開放哦。”

“你怎麽知道?”殷續晝有些不耐煩,好不容易只剩下他與和臻兩個人,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還要插幾句。

和臻這才意識到他的確有些檀香的氣味,雖然不太明顯,但由於照林寺的檀香味的確特殊,所以也能分辨出來。

“您經常去?”和臻問。

雲臺往前走了幾步,和臻覺得他的步伐有些眼熟,或許是因為幾天前剛剛見過,又或許……

“是啊,經常去。”雲臺說,“想拜訪的話,這周末怎麽樣,有特殊的活動哦。”

“不過熟成素肉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嘗到的,上次遇到應該是運氣好。”

看著雲臺逐漸遠去的背影,和臻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所以……他把林木一個人丟在醫務室了嗎?”

“應該是換班了吧。”殷續晝不想再提那個晦氣的家夥,剛想繼續與和臻聊接下來的話題,口袋裏的震動聲又讓他暴躁了幾分。

來電顯示是Alaric。

“那我先走了。”

殷續晝點開手機,剛剛接通宋撥雪的電話卻被對面直接掐斷。他這個好友這麽莫名其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讓殷續晝覺得惱火卻又無可奈何。

“真是的,搞什麽。”殷續晝去最近的商店買了杯冰水,好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一點,“一個兩個都奇怪的很。”

“餵。”

看到宋撥雪的名字時,和臻有些意外,上一課她還在跟殷續晝打電話,怎麽現在又找上了自己。

“是我。”

和臻當然知道是她,下意識地開玩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在校醫室值班呢。”

校醫室?

宋撥雪嚼碎了薯片,默默記下和臻的話。

“不要再去照林寺了。”他說。

“為什麽?”

宋撥雪:“還有夏魚的家。”

“為什麽?”

“我替你去。”宋撥雪說這些話時語氣格外輕松,和臻卻覺得胸腔沈悶得厲害,突如其來的低氣壓讓她幾乎快要站不起來,就好像宋撥雪知道很多她無法窺探秘密。

為什麽,她要替我向前走?

“我所看到的,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所以答應我,暫時先不要去了,好嗎?”宋撥雪第一次用這種近乎乞求的話語和她說話,和臻的語氣也柔軟了下來。

她一向無法拒絕這樣溫柔的請求。

“你會和我保持聯系的,對嗎?”

宋撥雪:“當然。”

此前的每一個承諾宋撥雪都做到了,所以和臻總是相信她會做到。她好像知道一切的真相但又把一切都藏在心裏,如果這一次能活下來的話,和臻一定會問清楚,她,到底是誰。

和臻想活著,無論是上個周目被子彈射穿還是這個周目伊始險些溺水而亡,死亡的陰影都無法被輕松擺脫。

“為什麽。”和臻盯著手機上寫著宋撥雪三個字的頁面,“為什麽這麽義無反顧地擋在我身前?”

無論是上個周目還是這個周目,都好像已經和她認識了很久一樣,讓和臻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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